只是妙音却只是笑着摇：“臣妾在中，又出低微，没什么见识，怎敢随意置喙？万岁疼爱福华，难我还不知的吗？她的情您也是知的，虽然柔懂事，可也被臣妾惯得有些了……”

        又皱眉，心事重重地沉：“到底还是驸不合心意，否则何以不能夫妻和顺？御史清虽不免有些言语，可这种事，难还叫我的孩子受委屈不成？哼，我皇帝，可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忍气吞声。驸若是不能侍奉公主……实在无缘，叫他们和离也未尝不可！”

        虽然很不讲理，可是涉及孩子，瑞香倒也没有劝什么。他甚至觉得，皇帝对崔这个大公主自己挑中的驸，也并不是很满意――大概还是觉得缺失了好几年的全面考察，怕他有哪个地方不如意。再者看重的年轻人拐了自己的女儿去，这滋味总是有些古怪的。皇帝喜欢凡事都在掌控之中，对意外就很不喜欢。好在小夫妻过得好，又很恩爱，皇帝还是很高兴的，对崔也就逐渐变为看女婿的态度。

        如若不能，那他们的亲爹是皇帝，难是摆着好看，听着好听的？

        于是就问：“只是这好与好也是不同的，你倒是说说，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婿？”

        公主婚是大事，妙音虽是生母，却不能直接插言。自然皇帝若是问他，要他给意见，他就可以说上几句，可若是不问，那就是帝后决断的事。生母不受的皇嗣，多的是突然下旨才知婚事定了的。瑞香私下问一问，也是偏心的意思。

        皇帝又说：“面首……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与驸不合，又不好换个驸，找点喜欢的人伺候左右，也不算太过分……”

        瑞香见他进来就坐起，这才迎接了他这一躺，吓得旁女官人都变了脸色，妙音也急忙伸手。景行其实一直知轻重，但他力气大，冲过来那一下声势惊人着实需要扎步抵挡，自己却还不怎么会收敛力气，哪怕只是趴在上也够吓人。

        有此前例，瑞香觉得皇帝会是一个很严格，但对于自己的孩子们来说，最好的岳父。

        好在瑞香有了准备，只是觉得上一沉，景行又很快

        了父亲的男人，总是容易草木皆兵，瑞香只是一时好奇，也想不到皇帝会考虑那么多，甚至开始教育本就强惯的嘉华怎么更加仗天子之势。此时提起福华，他便：“天家公主，岂有不惯的？福华聪明温柔，那是驸的福气。我也明白你的意思，福华子好，虽然内里是个有傲骨的，可也不能找个会欺负她端方正直，温柔恤的。这你就放心吧，依我看，陛下挑女婿，就很是挑剔，也绝不喜欢那等情过于刚，或者看起来不够贴的。”

        皇帝可想的多得很，也很挑剔，瑞香毫不怀疑，自从自己那一问之后，他连驸能否接受面首，会不会因为面首怨望都给考虑到了。当皇帝的都这样，我和我孩子的雷霆雨都是君恩，尤其公主和宗君，在他心里又没有江山社稷的重压，又不需要对朝堂负责，难还不能享受享受了吗？

        皇帝选驸的思路，瑞香还是知的。他很在乎孩子们的意愿，但也不会完全听从，门第才干都很重要，格也很重要，总之不能令公主宗君受委屈，更不能不认真勤谨侍奉妻子――都用上侍奉一词了，可见他心里自己的孩子是比别人家孩子重要多了。

        瑞香已经无话可说，只觉此人太过偏私。

        妙音得了这句话，便放松下来，又聊起别的，二人絮絮叨叨，说的也就是孩子，天气，吃喝穿，不多时，景行在前跑了进来，福华跟在后面，脸上带着笑，旁是嘉华，两个一起带着景逸和宸华进来，母嬷嬷跟在后。

瑞香心里自然有数。好歹情分一场，自己和妙音也有点……不清不楚的，福华又是他看着生下来，小心翼翼长这么大，妙音几年看顾福华之殚竭虑，真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如此疼爱的宝贝，怎么也得给她找一个好驸，才可全了彼此情分。

        总之，就是想了很多，忧心忡忡半夜，第二日还把嘉华叫去，倒是没说这些没没脑的婚后生活该怎么样的话，只是问了问课业，平日闲暇喜欢什么，又郑重告诉他阿父永远疼你会为你撑腰。

        瑞香因皇帝的姐妹不少都有收面首的习惯，也曾经一时兴起问过皇帝，若是自己的孩子，譬如熙华嘉华有了男会如何看待。就见皇帝的眉一皱，显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开口的第一句却是：“还是驸不好。”

        景行是咸平八年出生，如今已经七岁，正式上学，刚离开母亲的边，正是舍不得搬走，粘着瑞香的时候，虽然学到了些镇定的气度，平时也颇有几分顽，喜欢模仿大哥景历，装得像个半大人，实际上还是一声气的小老虎。又因为有比自己大的嘉华和福华在，便径直跑到瑞香边，往他上一躺，大叫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