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屏幕亮了。

        这话听着是夸赞，细品却让人不舒服。

        他发来的，是另一张图片。上面是他干净利落的解题步骤，没有任何多余的讲解，甚至没有一句“看懂了吗”。

        “我给你的那些题，先完。”

        徐雅婵看着那冷冰冰的步骤，鼻子莫名一酸，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晒瘪了的小苦瓜。

        穆铎泽礼貌点，目光掠过站在父母后，变回安静木讷的徐雅婵，随即才转，与母亲一同离开。

        “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话框安静得像沉入大海的石子。

        穆铎泽的回复言简意赅：【看图】

        她眼睛一亮，小跑过去。

        “那就好。虽说两家关系近，但你毕竟是女孩子，又是大姑娘了，总住在别人家，不像话。”他语气温和，话里的意味却让徐雅婵扒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这题我不会】附上一张清晰的图片。

        穆铎泽刹住车，单脚支地，终于回看她，晨光透过梧桐叶隙，在他清俊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眼神平静澄澈。

        “多多！”

        餐桌上，周佩茹不停地给徐成睿夹菜，偶尔才像是想起她，夹一筷子放到她碗里。

        周佩茹关上门，语气听不出情绪：“雅婵，知你们关系好，但是以后没什么事，少去麻烦铎泽。他高三，时间金贵，跟你不一样。”

        徐雅婵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也像被他随手带走了一块，空落落的。

        看着儿子与穆铎泽其乐，周佩茹脸上的笑意更深，话锋却不着痕迹地一转：“还是铎泽有办法。我们雅婵啊，子闷，不会来事，以后还得你多帮衬、多带着点。”

        徐雅婵低下，轻声答：“知了，妈。”

        “嗯，上车。”他神色如常，甚至在她坐稳后，顺手将她的书包放进前篮。

        “我……我以后有不会的题，还能问你吗？”

        饭后，徐雅婵回到自己那个大而空旷的房间。书桌上，穆铎泽给她的那几本习题册安静地躺着。她翻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书房里淡淡的墨香。

成睿，不许没规矩！”徐明礼出声呵斥，语气却不重，目光甚至带着点纵容，“这孩子，就爱缠着你。”

        “真的？拉钩！”

        和他平时手把手教她时判若两人。

        一路无话。快到校门口那个熟悉的分岔路，徐雅婵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第二天清晨，徐雅婵在闹钟声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收拾。推开家门，却看到穆铎泽推着车，等在对面的梧桐树下，仿佛一切未变。

        又寒暄了几句，温沅和穆铎泽起告辞。一家人将他们送到门口，周佩茹还不住叮嘱：“常来家里玩啊。”

        “知了，爸爸。”

        一复杂的三角函数题困了她半小时。她犹豫着，点开穆铎泽的聊天框。

        “雅婵，在穆家没给温阿姨添乱吧？”徐明礼慢条斯理地开口。

        “没关系，徐伯伯。”穆铎泽了徐成睿的发，笑容温和，“下次你来我家，我教你。”

        穆铎泽嘴角的弧度未变，眼神却几不可察地淡了一分，语气依旧谦和：“周姨言重了，雅婵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