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睡前的藥，領藥時我有看到！」病人搶著說。

        遺憾……。女孩想起父親，與男孩。

        如果世界末日來到，就算見了面，你也傷害不到我了。

        「年紀大了，抽煙對體不好，我可以開戒菸的藥給妳輔助，只要有心可以成功的。」女孩無奈地說。

        「沒有危機意識，等那天來了就知。」病人一邊碎碎念念地走出去。

        「妳倒是提醒我，都世界末日了，我那些珍藏的香煙還沒抽，太可惜了。」女孩彷彿看到母親對著空氣吞雲吐霧的畫面。

        「其他藥可以自費，但睡前與抗焦慮的制藥品無法，這是醫院規定。」

        「不好啦，被發現妳就沒有下次了。」

        跟母親結束通話後，另一個人，他絕對是前五名她會想聯繫的人，不，應該是前三。

        「主辦人是為了大家的福祉，還有賺錢好嗎？他巴不得我趕快籌備下次。」

        「說不定來接我的外星人很帥，然後我就跟他在一起了！」

        你現在在哪？你現在在哪？在什麼？

        因為怕傷害，所以不見面。

        「船到橋頭自然直啦！說不定會有外星人來接我們。」

        「他的藥是……。」

        原來這適用於他與父親，而我，跟母親一樣，也早就把聯絡方式更換了。

        「他移民到加拿大進修啦！祝他全家倒楣一輩子。」又是這句話，女孩不知聽了上百次。

        「妳男朋友都沒說什麼啊？」

        「神經……。妳這個假外貌協會的。」蕙萱嘆氣。

        「我想起爸爸，不知他現在在哪裡？」

        「我知有一天妳會跟我要聯絡方式，所以我乾脆丟了。勸妳一句，人生中不要一直找自己碴。」

        「我們明年就30了，我一定先把條件好的『暗槓』到妳們那桌。」

        「醫生，不然我自費好了，我有帶錢，如果沒有藥我真的不用活了。」病人越講越慌張越大聲。

        「還真得沒有。」女孩聽到母親點燃打火機的聲音。

        「我把妳的事看得比我重要啊！尤其是戀愛這件事，妳一直對人不冷不熱的，傷透腦。」

        「我只是在想，世界末日的前大家會什麼？」

        「都不用什麼防患準備嗎？」

        「妳有他的聯絡方式嗎？」

        「妳騙我，上次我在前面看診的病人把藥弄丟，妳有補開給他，他還一直跟妳說謝謝，我都有聽到！」病人理直氣壯地說。

        「沒心沒心。」

        這樣的對話周而復始，難以溝通的母親，或者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她也是執拗的人。其實她很少回家，充斥煙味的家，令她呼困難。

        「謝謝妳，真是我的好搭檔。」女孩邊苦笑又感激地說。

        「哪能說戒就戒，我都抽了快三十年了。」

        「別抽太多。」

        「如果世界末日沒有來，就戒菸吧？好嗎？」

        「所以啦，要跟愛的人聚在一起才不會走散。對啊妳到底準備好了沒，這次北中南醫師聯誼很盛大，大家都很期待絕對勢如破竹。」

        「我也很想，但妳的狀況尚未穩定，對妳無益，下次，如果我們平安相見，妳也對藥物耐受好，可以考慮。」

        「我才不信，妳相信？」

        「世界末日加重神經衰弱了，怎麼沒人立誓要在世界末日前好起來的！」診間門關上後跟診護理人員馬上不吐不快。

        「世界末日？妳迷這種東西喔！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那我明天就中大樂透了。」

        因為見面了，就是找自己碴。

        「他的藥弄丟是正當理由，而且只有幾天，他有寫切結書。妳這邊，要如何保證世界末日真的會來？真的很抱歉，也許妳可以提前十天回診，這樣就會有餘藥，請不要讓我們醫師為難，規定就是規定，請到外面等單子。」跟診護理人員看不下去，態度強地開門請病人出去。病人瞄了女孩一眼，女孩對她嚴肅地點點頭。

        「跟家人朋友聚在一起，把想說的話，未解的誤會說一說。死而無憾。」

        「今天有病人提醒我要世界末日了。」這天女孩打電話給蕙萱。

        「妳真的很樂觀。」女孩笑著說，打從心裡讚賞。

次地球都不知變成怎樣了。我怕到時沒有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