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很快到了午膳时分，哪知饭菜刚摆上桌，王之牧就被观棋叫去了隔bi。姜婵因早间那阵受累，格外饥chang辘辘。她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吩咐下人把几dao菜端下去灶上先热着。

        她又见那冰镇过的酥酪着实有些可口，遂先饮了一盏填腹，谁知停不下嘴，一连饮了两盏才罢休。哪知不多时便觉腹内有些翻江倒海，不时泛酸，忍不住连连作呕。

        “快……快传太医……不，不，快叫大夫！”王之牧一只脚方跨进门，便撞见她这副捂着嘴吐得冒冷汗的模样，当即急声唤人。

        姜婵本想对他摆手说不打紧，不过是吃多了生冷食物，空腹一日养养就好，却见他反应十分奇怪，脸色比她还苍白，却透着一gu莫名的喜色。他不顾一屋子丫鬟便亲昵的将她搂在怀中，不断摸着她的发，不时亲吻额间，仿佛她碰不得的样子。

        他见她的一截皓腕自袖中探出，纤细羸弱，摸在掌心有些冰凉。虽数九已过，此时却格外小心翼翼，怕她手脚冰凉，抓住她的手捂在怀中。他一时又恼恨大夫来得如此慢，坐立不安。

        王大人只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二载，从未如此刻这般忐忑而又开心。

        姜婵霎时福至心灵，她也从未见过向来不近人情的王之牧能如此患得患失，忍不住轻笑，随口dao：“大人，我回回都饮避子汤呢，一次都不敢落下。”

        不仅如此，她为着万无一失，还常年用了教坊司出来的香膏，这膏药有温和的避子功效，乃是教坊司里liu传了百年的秘方。双guan齐下，她就不信自己能轻易中招。

        话音刚落，二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姜婵掩饰地摸摸鼻tou，王之牧的脸色倏地很难看。

        等大夫来的这段间隙简直是度日如年。

        那位续着长长白须的大夫一本正经地搭着帕子在她腕上把了脉，摇tou晃脑掉书袋一般念dao，脉象濡缓，she2象淡胖，嘱咐她近日忌口即可，随即又抚了抚花白的长须，微眯的眼冒jing1光，简短补充了一句，又兼虚脉，注意节制。

        王之牧的面上可谓是无比难看。

        姜婵觑他额角青jin隐秘地tiao了一tiao，脸色几变，心想将来也不知是哪位高门贵女倒霉嫁了他，日日阴晴不定。

        那日走时，姜婵分明从他shen上看出了落荒而逃的意味。

        大约是在他面前吐了，倒他胃口，他也不缠着她zuo那事了，接连好几日都未曾现shen。

        姜婵恨恨地想巴不得他不来，盼星星盼月亮，她得以逃脱牢笼的日子近在眼前，过自己想要的自由日子指日可待。

        可是她坐在绣架前沉默、发怔的次数却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又想到哥哥不到一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顿时又唏嘘，也不知他所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满心翘首以盼。

        梦寐以求的幸事企踵可待时，她下意识便生出怀疑，一切如此顺利会不会是自己的幻想？又忍不住长虑后顾，在这各种复杂情感交织的思虑中，她沉沉睡去……

        *

        另一边，王之牧恭敬送走张氏后，却孤孑立于庭中半晌无语。

        时日已晚，张氏却特意大张旗鼓地过来，只为一件关乎国公府上下的大事。

        胡皇后今晨传召张氏去坤宁殿叙话，入了殿门，张氏却见胡皇后shen侧站了一名眼生的妙龄少女。

        谈话间，胡皇后意有所指地询问张氏：“云华，傅氏阿嫣本xing慈淑，举止端重，容貌如桃花映春水，恣态如liu云迎朝阳，可否为王家妇？”

        说罢，张氏目带深意地拍了拍王之牧的手背，眉目han笑。

        又过了许久，王之牧稳坐于书房内，方才想起旧事，手中沾了墨的笔尖半晌不动，早已毁了手下的澄心堂纸。

        他低tou见白纸染墨，似是将一个完美的水中月影搅碎，像极了那个他自己都不知dao自己在zuo的美梦，经不起半点儿推敲。

        六艺皆通、文韬武略、出将入相，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