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笑：“你不记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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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四下看了一圈，随意选了个椅子坐下，疑惑地开口：“在这之前，你不准备和我解释一下吗？”

        她在促询问的声音中终于看清那个东西。

        就像她的那颗一样。

        当时，对面的人就是辛濡。

        辛濡顿了顿，很快又扯出笑和她说话：“那你喜欢什么？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帮你拿到，我都可以为你去。”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容易就和我过来，果然我对了是吗，你很满意我现在的一切对吗？”

        “礼物？”

        物碰撞的刺响后，他抱着一个罐子转，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像一个要给心上人送上礼物的少年人。

        “是啊，送给你的礼物，你满意吗？”

        但黎鹦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起伏。

        她低去看。

        现在的场景非常诡异。

        周聿安好像很久都没有给她绑过发了。

        啪――

        她微微仰看向还满心期待望着她的少年，撇撇嘴把罐子回给他：“恶心。”

        辛濡微笑着注视她：“你喜欢吗？”

        不过显然这样的小挫折并不能浇灭他现在的热情。

        但没有。

        他在黎鹦的手机上见过。

        那个笑容的符号。

        晦暗压抑的背景，褐色的玻璃罐，老实说，她不太能看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

        “啊……你不喜欢……”辛濡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面无表情地盯住被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东西，眼神也逐渐嫌恶憎恨，“那就没用了。”

        黎鹦觉得他奇怪，双手反撑在两边的椅面，肩膀微耸，好奇地看着他。

        那个罐子被进了黎鹦的怀里。

        虽然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辛濡很快接话，“我们认识很久了，应该…比你和那个警察认识的时间更久。”

        他发的是：「我在你附近^_^」

        被打造得像展览馆的地下室，刺鼻的福尔林的味，昏暗的白炽灯，还有与这副场景一点也不搭的、橙色衣服的卷发少年。

        他的语气居然还是昂扬向上的，好像很欣喜：“我很高兴。”

        一秒、两秒、三秒。

        黎鹦没有第一时间回他的话。

        它被丢进了垃圾桶里。

        辛濡转去一旁的作台上取东西，毫无防备地背对着她，一点也不害怕她会不会突然什么。

        黎鹦安静地看着他：“我们之前认识？”

        明明是蹲下臣服的姿势，却因为这个动作而多出来几分强势的捕食感，就像是在扭曲的黑暗中张开獠牙的怪物，终于不加掩饰地出自己的真面目。

        他边说边抓住了黎鹦的脚踝，冰凉的手指一握，直接贴紧了她的踝骨。

        在绥港，千鸟山观景台，他在黎鹦的聊天界面看见过。

        一颗属于人类的心脏。

        然后他在黎鹦面前蹲下，漫不经心地用自己的袖口去她刚刚蹭过塑料桶边的鞋尖，语气无意：“既然不喜欢就别看了吧，免得犯恶心。”

        她说：“关于你为什么要这些，还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喜欢那个东西？”

        辛濡把它连同黑色垃圾桶一起拉开，移到两人看不见的位置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黎鹦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在他后，无数的标本罐好像也在这一刻变形，灯光一照，防腐的光溢彩，像是一起涌出，缠绕绞咬，企图奔上来把她拖进深渊。

        泡在无色透明的里，色泽暗淡，不再动。

        里面只有刚被丢进去的心脏，原本应该在人上鲜活动的官此刻变成一滩毫无生气的肉块，表面还牵着血丝和黏，赤地浸在清亮亮的里。

他终于清楚之前那份怪异的不适感来源于哪儿。

        辛濡的脸短暂地在她面前放大，然后轻巧地笑了一下，黎鹦注意到他有酒窝，还有虎牙。

        黑色小鞋包裹的脚尖踢了踢旁边垃圾桶。

        她甚至望着自己垂落前的发丝微微出神。

        辛濡抬，和她对视。

        被白炽灯光一照，多出几份惨白诡异，好像下一秒就要蠕动着重新搏，扭曲成史莱姆一样的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