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像昨晚那样？”艾德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然后他说：“好吧，没关系的。”

        “昨天就是那样。”莱诺说着，闭上了眼睛。

        “我。”莱诺抢在他前开了口，“会噩梦。”

        “的确是这样。”莱诺苦笑，“所以我……想忘掉梦的内容。”

        “如果能再不那样的梦就好了。”

        莱诺沉默下来，他再度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

        “我也很喜欢你。”

        “我、其实、那个……、享受的……”

        他明明已经历过许多次，无论是与人的欢爱，还是听人谈论事。

        掩耳盗铃地，他不想去看艾德脸上的表情。

        他没有忘记上次提及这些事时莱诺的反应，他打量着仿生人的面容，确定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我去拿点水。”艾德接着说。

        不是紧绷，而是羞耻吗？

        “这种事要是真能随着我们的意愿来就好了。”艾德笑了。

        对艾德来说也一样。

        ――为什么啊？

        “……我也是。”

        他们在这点上相似得出乎意料。

        某种无言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扩散开

        “没有人喜欢噩梦。”

        这句话，莱诺不知该怎样回答。

        现在他们也仍在说话，只不过没有使用言语。

        “话语”正以它们的形式淌，顺着风、顺着泥土的气息、顺着脊背上的温。

        果然，艾德轻哼了一声。

        ――谎言。

        但他渐渐好了起来，来自艾德手臂的温让他的呼变得顺畅。

        可是，他恍惚间想，他或许从未习惯过那些。

        艾德今天把牛放在了岛的另外一，它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仿佛某种回响一般。

        “呜……”

        ……现在的他绝无法看着艾德的眼睛，告诉他自己要离开这里。

        他跑了起来，飞快地钻进小屋，不久后，便有一个杯子被进莱诺手中。

        “所以，莱诺。”而后，棕色眼睛的青年这样说，“……没关系的。”

        艾德轻轻了口气，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唔嗯。”

        之前，艾德曾在晚上拽着他到河边上，他们一起坐在那里望向天空。

        但随即，他又“嗯”了一声。

        莱诺只是点了点，深深呼着：“我不喜欢那些梦。”

        它们总是被强加到他上，他毫无余地，只能被动接受。

        可冥冥间，他总觉得他的谎言会被旁的人看穿，因而他不去看。

        “？”莱诺察觉出了他声音里的紧绷感。

        他还没有好将素有事和盘托出的准备。

        莱诺不是没有见过漫天繁星，艾德也一样，但他们仍是并肩坐着，说了很久的话。

        水的气让风变得凉爽，鸡又打了声鸣，扑扇着翅膀。

        迎面来的河风里有泥土的味。

        “嗯……”艾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

        原本那决定就有一多半是在深切的自厌下出的，它像是火山爆发一样，一旦稍稍平息，便会渐渐凝固。

对方拉住自己坐在一侧的田埂上。

        莱诺不由得也红了脸，他的手指紧紧地扣住茶杯，声音也不由得变得僵。

        “慢慢喝，别急。”艾德说。

        他用手轻拍着莱诺的背，过了一会儿，又像要支撑住他的般环住了他。

        甚至，他连自己原本打算说的那些都已无法说出。

        莱诺抬了抬眼，嘴微颤。

        所以眼下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全新的，他得得重新去学习并整理应对方式。

        那天是个晴朗到万里无云的日子，星子倒映在河面上，闪烁着美妙的光。

        “莱诺。”艾德忽地开口，仿佛是毫无来由地说，“我喜欢这座岛。”

        艾德托着他的手让他喝水，带着些许甜味的入口腔，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