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他心里当然清楚。

        齐风北一直冷着脸，眉紧皱着，他五官英俊又贵气，即使近四十岁了，看起来也很年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了口：“听说你妈死了？”

        两痕迹，一像是用拳打的，一像是用棍子之类的东西砸的。

齐风北隔着玻璃看了他近一分钟，看到他眼中的情绪由惊喜慢慢转变成惶恐，才说：“把他带进去吧。”语气还是冷漠，并没有丝毫怜惜的意味。

        他声音中带着哭腔，但显然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同情。

        车子开了进去，车上的人并未下来，裴楠原本都绝望了，却没有想到西津海又出来了，还把他领了进去。

        听到他这样冷漠的询问，裴楠怔了怔。不知为什么，面对过去父亲的目光，他居然无法将自己的来意说出口。

        没人看穿这件事，直到一年前，司机私下里拍摄的爱视频卖出然后传播到网络上，一夜发酵，齐风北这才知晓一切真相。

        他口吻冷漠，同以往无奈中带着溺的语气和态度截然相反，听得裴楠心口一酸，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裴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一步都走得紧张慌乱，直到被带到熟悉的客厅里。

        而今天，野种又找上了门。

        裴楠反应过来了，连忙摇，可怜巴巴的，“我、我不要钱，爸爸，我想回来……”

        就好像很难启齿一样。

        她是富家太太，外出打胎有风险，便选择了偷偷买药药。

        还不到十七岁的少年，材纤细瘦弱，肤也白，白得要反光一样，所以上面出现青紫的痕迹时就特别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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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一年都很少见两次的父亲，常年陪在边态度恭谨和蔼的人变脸变成这样更让裴楠难过，他了鼻子，小声：“他骗了我妈妈，他有老婆的，还有两个儿子，好凶好凶……会打我……”裴楠扯起衣裳下摆，往上一拉，就出了自己的腹。

        齐风北没等到答案，又开了口，“要钱？”

        齐风北听到裴冰自杀的事，心里也没有任何的快意。于他来说，那段婚姻确实是耻辱，是一个男人能遭受到的最大恶意，可过了快一年时间，那件事早已经从他心里过去了。

        裴楠看到他，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爸爸”居然如此遥不可及，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又有些委屈，低看到自己上脏污廉价的衣服，愈发难过，呜咽一声后忍不住小声叫：“爸爸……”

        齐风北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上的西装外套脱掉了，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脸上架了一副银边眼镜，将强大的气场展无遗。

        裴楠愣了一下，很快眼泪落得更快，显然他更委屈了，又急忙答：“是……她、她自杀了，被的……”他还想说详细一点，就听到齐风北发出了一声冷笑。

        离婚，将背叛的妻子和妻子生的野种都赶出了门，切割一切。

        齐风北看着他，视线冷淡，“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亲子鉴定报告已经给你看过了，我相信你心里也很清楚这件事。”

        这下齐风北还没作出回应，忠伯已经忍不住了，语气中免不了带着嘲讽，“你已经不是这家的小少爷了，你若要找爸爸，该去贫民区找才对。”

        “你来找我，是想要什么？”

        但孩子打不下来，反而因为药物变成了畸形，生下来就是双。

        裴楠被冷眼以待，自己也知难堪。可是比起在贫民区经历的一切，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他一个劲地掉眼泪，哭得双眼模糊，呜咽着再叫了几声“爸爸”。

        孩子堕不掉，她便选择瞒天过海，以孕跟丈夫同房，谎称是丈夫的孩子。足月时又故意摔跤引发“早产”。

        叫了十六年的父亲其实不是他的生父，他是母亲和司机出轨的产物。在齐风北和裴冰结婚不到一年时间，因为丈夫经常出差，因为寂寞，因为司机很会花言巧语讨她欢心，所以她出轨了，背着丈夫跟一个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都比不上丈夫的男人搞在一起，还怀上了孩子。

        裴楠就立即抿住了嘴，不敢再多说了。

        这两天一直将他拒之门外的老家忠伯瞥了他一眼，眼底全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嫌弃，看了一眼之后又仰起高傲的颅，站得如同松柏一般。

        “爸爸，求求你让我留下来……”裴楠吧嗒吧嗒地哭，哭花了一整张脸，“不然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