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叛徒，所以他所有的资料，都被刻意模糊掉了。

        我的一切……可笑。

        他在帝国的每一次演出，郑约都去了。而每一次演出，他都给郑约送去了门票。这也就是为什么那次他作为“古慎之”收到殷重云演出门票时，上面有一张写了[期待与你再次相会]。

        即使知那个人已经死了，不在了，可他还是为他送上门票。

        复制人的眉心微微一蹙，“你在……哼什么？”

        “裴酩在劫难逃，他一

        复制人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不舒服，可就是这个时候，旁边坐着听歌的殷重云突然轻轻地哼了一小段歌，那样的节奏和旋律，就好像在他平静的心湖上丢下了一个小小的石子。

        “所以王族决定趁这个机会把他除掉？”殷重云冷冷一笑，“帝国的那个大殿下，是不是已经和联打成协议了？”

        殷重云后来也有经常过来陪他说说话，虽然一般都是两个各自选了个沙发坐着，基本没有多少对话。

        可他垂眸的时候却看到复制人已经隆起的腹――那里，有一个脆弱的小生命。

        “是，经过帝国三十六室军务阁长达四个月的审判，上就要将裴酩从军囚牢押送到赫忒提亚星了。”

        他一直都是很脆弱的。

        这个“你”，指的是郑约。

        言下之意，就是要在生产之后再跟他算总账。

        然而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帝国暗涌的风波逐渐形成了巨浪，消息传来时殷重云刚收到一份重要的资料还没有来得及看，冷冷地问，“哦？所以王族那边是确定要出手了么？”

        复制人咬牙切齿地抬起，“那你呢？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为了一个死人什么事情都愿意干，你和疯子又有什么两样？”

        “帝国要窝里斗，联自然愿意出力。”那手下也是笑了笑，“除掉帝国军首长的独子，这样的好事谁都不会想放弃吧。”

        那个男人遭受到他的低吼后手停在了半空中，可并没有听话地移开，反而轻轻碰了一下他脸上的伤疤。

        “哦。”复制人强压下自己意外却又矛盾的复杂情绪，冷声，“别哼了。”

        复制人被迫对上了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睛，他听到殷重云那音节缓慢却带着奇异金属震颤感的嗓音，“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如今的人类，怀孕六个月就可以生产，而面前这个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他很脆弱。

        “你以为你的歌是什么，我只不过是觉得难听，让你别哼了而已。”他冷冷地出回应，“把手拿开。”

        殷重云的指尖，只差一点就碰到他的脸颊。

        而殷重云曾给自己看的光屏照片，他看到为“古慎之”的自己侧过和旁边那个人说话，而那个被模糊了影的人，就是郑约。

        “嗯？”殷重云摘下自己的耳机，他难得看上去非常温和，“我的歌。”

        那里，是横跨整个鼻梁的狰狞伤痕。

        复制人侧过，挥手挡开他的碰，“够了。”他低低吼了一声，“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你别梦了！”

        “有时候，你很像他。”殷重云笑了笑，他的语调却非常伤感，“总是嘴，不肯服输，但其实骨子里比任何人都要温柔。”

        “你就这样在意自己被裴酩当成替的事实么？”殷重云冷下眸子，“你本忘不掉裴酩吧，毕竟你像个鸟一样，睁开眼睛看到谁就想跟着谁一辈子，就算被他背叛，也要留下他的种。承认吧，你本就跨不过这个坎！”

        殷重云倒是没生气，他只是合上了自己手里的书，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

        也就是说，郑约从前经常会和古慎之一起出席殷重云的演出？

        紧的拳缓慢松开，殷重云缓慢后退几步，他摇摇，目光却依然森冷，“我现在不和你计较。”

        也是慢慢的，他才知殷重云对郑约的感情真的很深，也知郑约和他的关系匪浅。

        眼见着殷重云一步步走出这间囚室关上门，复制人才彻底松下，再次蜷缩靠在角落里。

        抛出的利剑反噬回来，殷重云脸色铁青，差点没忍住就想给他一巴掌。

        涟漪，正在缓缓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