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告诉她自己或许应该正式地给迭戈个歉。

        “我……”她张开口。

        “李。”

        茱恩顿了一下，又试了一次。

        “我――”

        “李。”

        两人的话语再度撞到一，迭戈伸手抓住了茱恩的手腕，她抬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里绝对蕴了一个相当、相当错误的信号。因为迭戈的视线居然顺着她的眼睛到了上，停顿几秒，又回转回来。

        深蓝色的眼睛在冷光灯的照耀下犹如两湾冰川，纤长的睫投下深色的暗影，在紧张的磁场中犹如蝶翼般轻颤。他上柑橘味沐浴的馨香，以及隐约的热度朝她辐开来，那握在手腕上的温度更是犹如一种抚。

        今天的自我剖析时间结束，她只是个16岁的女孩而已。茱恩把一切愧疚、困惑，一切应该和不应该推开，朝她向往了三年的男孩靠去。她微微偏过，试探地啄吻了他。

        *

        起码过了十分钟，茱恩才觉得自己的心终于恢复了正常。她把靠在储物柜上，偷偷睁开一只眼，却发现迭戈正靠在对面的柜门上看着自己。

        “呃，嗯，嗨？”她说。

        而迭戈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让她感觉他并不是真的开心，就好像几十分钟前因为激情迸发而撤掉的藩篱在此刻一点点地筑了回来。

        茱恩不想要这样，但又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她非常希望克洛伊和萨拉能在自己边，虽然她们的建议很不靠谱，但是就像那句中国老话里讲的，“三个臭匠个诸葛亮”。

        “杰丝跟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茱恩抬起，被迭戈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

        “我叫你来的原因。”迭戈说，没有看她。他曲起一条，摆弄了一下鞋带，“你昨天突然来找我，和我讲那番话，是因为杰丝跟你说过什么吗？”

        她能和杰丝说些什么呢？

        她是迭戈的前女友，是十二年级最受欢迎的女孩之一，她的边永远围绕着五六个男男女女；她负责制作年鉴，她筹备舞会，从来没见过她和任何人红脸。从茱恩十年级开始就一直看着这两人分分合合地在一起。上个学期结束的时候她听说他们又分手了，但说不定经历一整个夏天……他们已经复合了。

        茱恩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她没有想过这一切居然有可能是基于他的前女友。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刚才的是什么呢？难迭戈也会在两人暂时分开的时候和别的女孩这样吗？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为了激起杰丝的嫉妒、让她回心转意的工？她自己又对迭戈抱有怎样的感情呢？她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单纯的引？

        她下意识地缠绕着连帽衫下摆一松散下来的线：“……不，我从来没和杰丝说过话。”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环境静得让茱恩能听清洗手台上没拧紧的水龙滴下的水声。